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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回到英國,腦筋還很不清楚,什麼事也做不了,想睡又睡不著,坐著發慌不知如何是好,不如就來寫寫東西吧。

上星期匆忙返台,停留了八天,旋即回英,會如此匆促成行,當然是要緊事,否則請假被扣薪水,該寫的東西都還沒寫完,又要幫忙研討會會前工作,很多事都箭在弦上,怎可說走就走?

阿嬤在上上星期五過世,雖然在今年初就已經知道阿嬤身體狀況愈來愈差,得知此消息時,心裡仍是很震驚也很難過。三年前出國時阿嬤令人心酸的話猶言在耳,如今成真,教我如何不鼻酸?當時跟阿嬤說出國兩年,結果我一留再留,留到沒有機會看看阿嬤最後一面,但慶幸的是去年回台有見到親愛的阿嬤,否則我大概也不會原諒自己吧!

雖然阿嬤之前這麼多的病痛,卻是在睡夢中走了,也算是種幸福,但爸爸和叔叔正好在阿嬤走了的當時分別在越南和日本,和我一樣遲了,不知道爸和叔心裡感受如何,我很遺憾難過,尤其是我人不在台灣,這三年我是缺席的,一想我的缺席就心酸難過,也許我幫不上什麼忙,也許沒有人會怪我這個唯一的孫女沒有盡一點道義或孝心,但很難說服自己不要在意。

一路回家,茲茲念念的就是再見阿嬤一面,即使已經只剩軀殼沒了生命,但那是一種慰藉;可以毫不掩飾的哭是種痛快,家族團聚雖是葬禮之故,但情感的交流也是互相撫慰的方式,看著阿嬤被化粧師粉飾過的臉,我難以克制地痛哭,那光滑白淨的臉是粉撲出來的,立體的臉形已經不見,冰凍時的臉仍稍似生前,移出冰櫃後臉頰上沒有生命的肌肉不自主地向兩側垂墜,生命在此刻只能以令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呈現,我的兩頰仍掛著泪泪流出的淚水,但生命結束的形式,我選擇安靜地接受。

寫下這篇是對阿嬤最後的追憶,也是給自己一個句點,雖然告別式早已結束,但如同我們在心理諮商裡所做的結束階段是循序漸進的,情緒不是水龍頭,說關就一滴不漏,我慢慢地把情緒帶走,回到該過的生活。

2007.06.15.于英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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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artha052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